常年徘徊于北回归线与北极圈之间
摸鱼选手/混乱杂食
web:关楼当无河(日常刷屏偶尔放文的备份)

【BSD/太宰中心】碎片记录

*文豪野犬 太宰治中心(无CP)

*三个短片段,算是存档

*摸鱼作,存活证明


1.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太宰治是港口黑手党中离死亡最远的一个。

这几乎是一种完全站不住脚的想法,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北极步入极昼到红柿掉落枝头,太宰身上的绑带就没有消失的时候。然而当人们看到太宰脸上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笑容,以及无数次命悬一线又一次次从死神手中溜走,他们便笃定,胜利必将属于太宰。至于途中的曲折,不过是粘在袖口的煤灰,洗洗也就掉了。

芥川曾经也那么笃信,直到那一天。


通往地下深处的通道在炸弹的狂轰滥炸下土崩瓦解,巨大的石块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不时还有松动的土石在洗洗簌簌地下落。

芥川费力的挤过两块巨石间的缝隙,终于在不远处的角落看到自己要找寻的人。

太宰治倒在碎石之间,身上落满一层灰土,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他的手臂了无生机地耷拉在积水中,狰狞的伤口还在向外冒着血,被染成黑色的一小滩水早已承接不住,化出几道细流带走源源不断的红色。太宰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是鲜血流过留下的大片血痂,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芥川几乎快要看不到他胸口起伏的痕迹。

像是有看不到的铁拳猛的击中胸口,窒息感在刹那将芥川埋没。他努力从半空白的大脑中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操纵着罗生门抬起压在太宰腿上的石板,踉跄着跑了过去。

芥川架着太宰的胳膊把他拉到平坦的地方。

“太宰先生!”

太宰像是终于找回对肌肉的控制,他抬起眼皮,牵引嘴角,勉强做出一个笑的动作。随着这些动作,落在脸上的尘土纷纷掉了下去。

“该解决的我都解决好了,现在才来是做清洁工吗?”他说,“怎么,后援只有你一个?”

“都死了,”芥川简短的回答,“山脚下和通道口有埋伏。”

“巧了,”太宰直到此时也笑容不减,“我也是。”

这恐怕是港黑三年来遭遇过的最惨烈的战斗,前锋全军覆没,唯一存活的干部被埋矿洞,后方试图支援却落入埋伏,幸存者只余一人。

芥川把太宰背在身上,“请坚持住太宰先生,医疗组就在山下。”

“嗯。”太宰从鼻腔发出了无起伏的闷响,算是做出回应。

爬出洞穴的路比进来时要难走,芥川一边小心着不让太宰磕碰到周围的石块,一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指尖不曾断绝流淌的血液。

“芥川君,”寂静中,太宰突然开口了,只是声音含糊不清,“你在担心我会死是吗?”

芥川的心脏在那一刻产生了千分之一秒的停顿,他收紧背着太宰的手臂,“您不会死的。”他那么说着,也不知是对太宰,亦或者是对自己。

背上的人似乎笑了笑,即使虚弱到这种地步,嘲讽的意味依然尖锐无比。

“为什么?”芥川听太宰在自己耳边说,“……肺部受创,大腿血管破裂,上臂粉碎性骨折……失血超过估计有800cc。”变低的尾音也无法掩盖话中的冷静,他那么描述着,就像在说一个破碎的人偶。

“芥川君,为什么就觉得我还能活下来呢?”太宰的语气突然平静了,没有毫不留情的冷意,只有深深的疲惫,“因为我是太宰治吗?”

当某种程度的认知刻入骨髓,人们就不会再去质疑他的合理与真伪,于是当被忽略的事实陡然放大,长久以来被遗忘的残酷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芥川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与此同时,背上人比寻常微弱的多的心跳突然清晰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谋略可以带来胜利,却不能阻止死亡。

即使是太宰治也是如此。



2.

江户川乱步在儿童滑梯的顶上坐了快二十分钟,依然没有看到要等的人。

这个废弃至少超过十年的公园了无人烟,生锈的旋转木马和儿童滑梯上落满灰尘。秋风卷过,便是一阵落叶狂舞。

江户川本来不想来,但想到福泽许诺的甜食,他也只能说服自己打起精神出发。

“嗨,”他听到身后传来愉快的招呼声,江户川扭头,穿着条纹衬衣的男人正踏上最后一节台阶。

男人看起来比照片上瘦了点,手腕和领口露出的绑带倒是如出一辙。他在江户川身旁坐下,自我介绍道:

“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江户川侧头看了太宰一眼,又转过头,“你在后面的灌木丛里待了那么久,怎么现在才出来。”

话虽如此,然而江户川没有准备听到答案,相反,他在想这个准备加入侦探社的男人究竟会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愕然。

“和传言中一样的厉害啊,江户川君。”意料之中的错愕没有出现,江户川忍不住再次看向太宰。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略带消瘦的脸上是笃定和了然。

江户川撇撇嘴,意识到对方早已明白自己是从那些细枝末节推测出的答案。

“福泽先生说你有绑架犯的线索要告诉我们,说吧。”江户川说道。

“你们要找的绑架犯,原本要绑的不是那位社长的女儿,是他的情人”太宰双手撑在背后,放松地把双脚伸直放在滑梯上,“社长夫人发现自己先生在外有了人,想要斩草除根,于是雇人绑架。”

结果却因为天黑绑错了人。江户川在心里把话接下去。

“那家伙发现绑错了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那姑娘当筹码向那位社长索要酬金。”

江户川哦了声,而你知道了绑匪在哪,“地址?”

“三条路37号,阁楼。”没头没尾的一句问题,太宰却理解的毫无障碍。

对话到此结束,江户川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嗯,知道了,谢谢。”说着走向台阶准备离开。

太宰在这时喊住了他,“我有什么地方说错吗,江户川君。”

江户川的脚本陡然停住,“没有。”他眯着眼睛眺望远处,糟糕,被他发现了呢。他想着,瞬间明白为何对方在发觉前来接触的是自己时没有丝毫的意外。

那个叫太宰治的男人,早就发现这场碰面的本质是一次试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在向福泽先生透露会面请求的时候,还是在看到自己出现的瞬间?。

“请替我向福泽先生问好。”他听到太宰如此说道。

“下次见面,你自己亲自对他说吧。”

江户川挥挥手,没有看到身后太宰治露出的笑容。



3.

太宰治拨开额头的乱发,发觉自己出门前的头大概是白梳了。为了今天的见面,他特意在头天晚上把全身上下的行头统统送去干洗了遍,然而被这山风一吹,早就没了利索的样子。

算了,太宰想,反正他也不会在意,就这样吧。

他低头看向灰白色的墓碑,无悲无喜的面上终于勾起一个微笑。那个微笑不像平时那样轻快的近乎轻佻,反而浸满深沉,乍一看倒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我来看你啦,织田作。”太宰笑着说。

两年的时间,终于让他从深渊走向友人所建议的世界。太宰耗费心力,到底脱下了那身黑衣。走向光明的路程比预估的艰难,他是背叛黑暗的人,然而在洗去污泥之前,却同样无法得到另一方的庇护。所以他只能孤身一人,赌上过去岁月积累下的智谋,从命运手中夺下通往另一方的钥匙。

太宰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完全摆脱黑暗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但至少,从此刻开始,他站在了阳光中。

就像织田作所期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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