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当楼

*现代无异能 AU

*执行官福泽谕吉×军需官森鸥外

*OOC有 BUG有

白织灯下的密闭空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当安吾和福泽都安静下来，审讯室里就只剩下安吾敲击键盘的声音。

福泽在闭目养神，等待身上的疼痛感降低，安吾则在飞速扫视屏幕，疯狂消化冗杂的信息，他的手速快得惊人，仿佛是要在源源不断的情报抢占高地。在经历过几小时前令人猝不及防的意外后，此时的沉寂显得无比安宁。

“福泽先生，你对这次的伏击有什么看法吗？”专注于分析情报的安吾忽然开口，他的手指还在跳动，显得这个问题有些随意。福泽从平静被猛地拽出来，他倏地睁开眼睛，嘴唇不自觉抿紧。

“一团混乱。”他说，“埋伏和搞爆炸的不是同一伙人，这一点不需要怀疑。埋伏的那帮人，行为就像是单纯的抢劫，目标只专注在那车货物上。但后面发生的爆炸，目的却是报复或者谋杀。所以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是’黑河’还是我们，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连猜测都十分混乱。”

安吾按住额头：“果然，还是要’黑河’的人聊聊这里的黑道关系，否则实在没有办法猜测出那些人的目的。”

福泽还没来得及安慰安吾两句，就听见急促的提示音陡然响起。

“滴滴滴滴——”

“该死。”安吾忍不住咒骂一句，手忙脚乱地关掉笔记本的外放提示音。

“有消息？”福泽问。

“嗯，’黑河’发来的，”安吾盯着屏幕上跳出的一个又一个文件，皱起眉，“好像是关于货车爆炸的分析，速度倒是挺快的……我的天哪，该死的意大利人就不能打包好再一次性发吗？”安吾看着闪动得宛如抽风的文件接收提示栏差点抓狂。

“我看看，啊，警方的爆炸物成分分析、碎片轨迹重现……又是一晚上的数据处理和建模分析。”安吾叹气。

福泽转过头，屏幕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手迹扫描件覆盖，“有关于爆炸物摆放位置的结果吗？”

安吾说：“只有初步判断。根据那边的分析报告，爆炸发生的位置应该是位于汽车的底部。”

福泽：“汽车底盘？他们潜入了’黑河’的车库？”能避开’黑河’庞大的监视系统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这已经不是毛骨悚然可以形容的实力了。

安吾摇摇头：“结果出来前都只是猜测，未必会那么糟糕。”

安吾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就被再次被打开。福泽和安吾同时抬头，刚好看到一个短发的男人走进来。

除了看上去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男人的一切看起来都不起眼。黑色的短发被打理的利落干净，略微消瘦的脸颊，铅灰色的眼睛，剪裁合宜的条纹西装以及手里提着的公文包让他看起来更像大学里的教授。

福泽听到安吾倒吸一口气：“马基亚维利！该死，’黑河’竟然让二把手亲自过来。”

安吾迅速合上电脑，和福泽同时站起来。马基亚维利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停下脚步，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幸会。”

福泽留意到马基亚维利的指尖有些许粉笔灰，对方注意到他短促的一瞥，于是说：“刚刚从学校上完课回来，别在意。”

“大学？”福泽握住对方的手，冰冷的掌心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马基亚维利点头，说：“意大利传统文学和欧洲历史，其实我更想教近代政治思想，可惜时间安排不过来。”他的遗憾听起来倒是真情实感。

“我以为’黑河’的二把手会很忙。”

“给年轻人上课会让我感觉到快乐，”马基亚维利笑了笑，“高压环境，总得给自己找点兴趣爱好。”

“虽然我很想说对你们的遭遇感到抱歉，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不需要这个。关于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请问有问出什么东西来吗？”

安吾：“非常遗憾，您似乎来早了一点，太宰君还在里面。”他侧过身，向马基亚维利示意还亮着灯的审讯间。

“是那位’没有问不出口的人’的太宰治吗？真遗憾，我应该早点来过来的，说不定还可以旁听下，现在进去只会打扰到他吧。”马基亚维利不无遗憾地说。

“说起来，我们的人应该把手上所有的资料都发给安吾先生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的吗？”

安吾冷静地拒绝：“不用，已经足够了。”

说话间，审讯室的门开了，血腥味跟随太宰的脚步贴上所有人的嗅觉。

“哟！马基亚维利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太宰看到和福泽及安吾站在一起的马基亚维利，加快了脚步。

“见到你真好太宰君，”马基亚维利和太宰治握了握手，“希望你问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你们想要的吗？”太宰治笑着，嘴上毫不留情。

马基亚维利不以为意，“有什么差别吗？”

太宰似乎想冷笑下，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转头看向福泽：“坏消息，都是’临时工’。”

福泽眉头皱地更紧了，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结论还是让他有些气恼。

“雇主的消息呢？”

“连面包屑都没有，”太宰抓抓头发，“雇佣那些家伙的人非常谨慎，预付款给的是不连号的现金，电话联络使用的是一次性手机。唯一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全黑的房间，他进去的时候雇主已经在那里了，等雇主走了他才被放离开。声音用的也是变声器，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福泽捏了捏眉心：“是老手。”麻烦了。

“不过就算是老手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什么意思？”

太宰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块沾上尘土的手帕。福泽对服饰类的东西不了解，但他也能从手帕的面料和细密的针脚看出价格不菲。太宰隔着密封袋将它抖开，露出绣在边角的一个双头蛇。

“那人说，在雇主走之后，他从地上发现了这块手帕，他觉得可能会有用处就留了下来。”太宰把密封袋转向马基亚维利，“您认识这个图案吗？”

马基亚维利接过密封袋，他轻轻捏着手帕，“真是……太粗心了。”他摇摇头，仿佛在责备一个回答错问题的学生

“这块手帕的来源只有一个，帕德罗慈善晚宴。”

“那是什么？”太宰问。

“一个非常小众的晚会，每四个月举办一次。晚宴上会举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拍卖所得的全部金额会捐赠给不同的基金会用于慈善。”马基亚维利说，“只有很少人能收到宴会的邀请，主办又很是低调，所以普通人一般不会知道。”

“只是一个普通的慈善晚宴？”太宰追问。

“当然不是，掩人耳目的蹩脚把戏而已。”马基亚维利脸上闪过一丝讥诮。

“晚宴实际上是地下世界的拍卖场，参加的都是这里数得上名号的组织。一些不方便出手的东西会放在上面匿名售卖，当然，洗钱或者转移财产之类的，也是常规操作。”

麻烦了。福泽三人心中同时闪过相同的念头，他们在阴影中混迹已久，自然非常清楚这种错综复杂的集会有多难渗入。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太宰对低垂眼帘的马基亚维利说：“问也问完了，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马基亚维利先生。”

马基亚维利颔首：“当然。”

“这里是马基亚维利先生你们的地盘，那么对于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线索吗？”

“太宰君想问，这是不是对’黑河’的报复是吗？”马基亚维利温和地回答，“确实，’黑河’在这座城市的树敌已经到了无法算清的地步，但是报复必然会引起反扑，能有实力抗住我们反击的，只有几个大组织。但是我们之间的积怨，还没有到可以撕破脸的时候。”

“如果这是一场复仇，那么他应该满足实际意义和象征意义这两个方面至少其中一点。货车虽然是我们的，但是损伤的货物却属于你们，所以对于’黑河’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而从象征方面考虑，虽然爆炸确实大，然而只要我们压下风声，就算是最灵敏的老鼠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和我们之间的关联，对于’黑河’来说，不过是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

太宰露出笑容：“那么，您也认为他们的重点是在那箱货物吗？”

“虽然听上去十分可笑，但是，是的，我认为他们的目标是货车本身的可能性要大过报复的可能性。”

福泽的余光瞥向安吾，对方提出意料之中的疑问：“但是那箱货物只是磺胺先锋霉素，在黑市里也不是什么难买的东西，除了数量多了点……”

安吾像是想起什么，声音忽然低下去：“喂喂不是吧？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看向太宰，只见太宰冲他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马基亚维利。

“我会让人去打探，最近有哪些人在搜刮这种药物。因为’地窖’的缘故，这里做药物生意的组织不多，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非常显眼，”马基亚维利突然停下话语，微微皱眉，“说到磺胺先锋霉素，我记得晚宴的拍卖表上好像出现了类似的药物。”

福泽的瞳孔猛然收缩：“‘黑河’有进入晚宴的方法吗？”

马基亚维利：“哦，很简单，我们有邀请函。”他从风衣内兜掏出一份做工精致的深蓝色请帖，优雅地递给福泽，“请务必收下。”

太宰陡然冷下来的目光对上福泽铅灰色的眼睛，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这个人（这混蛋），不是早就弄清楚了吗。

福泽懒得理会马基亚维利心底的弯弯绕绕，他果断伸出手：“那就，多谢了。”

同一时间，在城市的另一边，朗伽诺酒店。

刚刚洗完澡的森鸥外坐在阳台的素色沙发上，右手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置放在冰桶中的香槟以及吃了一半的牛肉冷盘，在他的脚下，亚诺河畔灯火通明，橘色的光芒勾勒出古老建筑的岁月，漆黑的河面上，揉碎的灯火在不停摇曳。

森鸥外安静地坐在夜色中，等待佛罗伦萨的晚风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低沉的铃声震碎了阴影。森鸥外偏过头，灯火映照在他猩红的瞳孔中，在那一刹那，海拉打开地狱的大门，满含憎恨的白骨冲入月下。暴风雨呼啸而至，基督山的火焰被点燃，狰狞的复仇鬼露出獠牙。过了许久，直到铃声几乎要结束，森鸥外才慢慢接起电话。

“Ciao”标准的意大利语，带着商人特有的友好。

“请问是弗洛雷斯先生吗？”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声线悦耳，温柔得恰到好处。

“正是。”

“您的货物已经查收，将在三天后进行拍卖，邀请函也已送至酒店，还请届时务必光临。”

红瞳的恶魔露出微笑，静候许久的复仇终于到了开幕的时刻。“当然。”

森鸥外合上手机，再次恢复松散的模样，一些早就被他埋葬的记忆在这个特殊时刻又重新浮了上来。是流淌在地砖缝隙中的血液，是凌乱而空无一人的房间；是许久不曾出现的愤怒，是疯狂燃起的杀意。

他低声说：“新道君，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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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是啥来着？（被打）